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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遭遇


從睡夢中醒來時外面似乎還未明亮,但已有曙光照進了洞穴,踏到草皮上頭大口把冰涼的空氣吸進肺部讓自己腦袋清醒不少,雖說還是夏天,不過清晨的樹林中還是可以感受到些微的涼意,霧氣在林中呈現了水墨畫般的美景。

走到了林子的更深處,這裡的環境也看熟了甚至多了些親切感,人類的適應力總是如此厲害,隨手拔了坐落在樹邊的小葉叢,這是一直以來用來清潔口腔的薄荷葉,薄荷的涼意從呼吸道呼出了鼻外。

為那兩人摘了幾株自己經驗學到可以食用的蘑菇,昂隨手丟進了包中,啾啾啾的鳥叫聲從樹上頭傳來,鳥兒總是自由自在地飛翔在空中,所以最清楚現在狀況的一定是他們了,似乎還想找其他食物讓另外還在熟睡的兩人可以選擇,他往自己沒走過的林中深處走去。

四周的樹越來越少,地面有許多因為地震而產生的斷層和裂縫,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摔倒了,正這麼想的時候,昂的腳邊似乎多了甚麼東西,他猝不及防的踢到那突起物,在一次踉蹌後他站起身子彎下腰撥開葉片細看下方的東西,這是......竹筍!

不過現在不是已經夏季了嗎,竹筍應該是春季長出來的幼苗才對,難道是最近的多雨導致的,這世界到底怎麼了,不過這時間也不是自己考慮的,再拖下去那兩人就要起床餓肚子了,摘了兩株後昂就離去了這片竹林,走前昂又回頭看幾眼記住了這地方。

用打火石敲了幾下後終於點燃了火堆,這東西還真是方便,昂坐在石頭上開始為竹筍做料理準備,他用刀子再筍子上方割開了一道縫,這樣讓筍的外皮更容易剝下,接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料理,所以只好用自己平常吃東西的用法放在火上烤。

不過這時昂忽然有了別的想法,他在附近找了塊比較扁形的石頭,用水沖乾淨後他放在了火堆上方,並用另外找到的兩塊石頭墊了起來,這樣好像就變成石板烤肉了,不過沒有肉就是了,昂把竹筍也用水清洗過後跟著林中摘的蘑菇一起放在了石板上頭。

吱吱作響的聲音傳了出來,筍子中的水分被烈火給熱壓了出來,水霧直奔了上空,昂忍不住驚呼,這是他第一次用石板來做料理,雖說他以前就有想要試過了,不過礙於自己比較隨意也選擇較方便的煮法所以就常常作罷,但此時這裡多了兩個人讓昂有了不怠忽的想法。

似乎被水氣燃燒的聲音給吵醒,洞穴中也有了動靜,昂把煮好的筍子和蘑菇放到一旁的葉片上,筍子的香氣讓昂的肚子也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不過他嚥下了口水等著另外二人醒來一起享用早點,而背後的樹葉門簾被拉了開來,走出來的是晴,她訝異的問:「難道你整晚都沒睡嗎?」

「怎麼可能,我只是比你們早起來,畢竟我在這裡生活時不能浪費太多時間。」昂照著自己的經驗談說著:「如果太晚起來找不到食物,可能還要跟鳥兒搶蟲子吃呢,動物總是很早就起床在林中繞著。」

「噁......我可不敢吃蟲。」晴看著昂做的早餐打算進去叫翼起床。

「我也不敢吃。」昂笑著看向晴,接著站起身子說:「我去叫翼起床吧,你坐下先吃吧。」

「喔,好,謝謝。」晴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她看著被昂有些煮焦的筍子嘴角彎了起來,可以想像到昂似乎努力的嘗試了許多火候,那樣子讓晴感到了一陣安心。

昂先一步走出來看到晴正笑著看自己前面失敗的作品,他老臉有點脹紅的正要說話解釋,但晴先一步用笑容對著昂道:「下次我來做吧,謝謝你,昂。」

「呃,不會的,能有人跟我一起吃飯我就挺開心的。」昂露出了微笑,這是他的真心話,在林中自己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總是幻想著自己跟家人一起吃飯的景色。

「早安,晴姊姊,昂哥哥。」翼恍惚地走出洞口,睡眼惺忪地看著兩人禮貌的道。

「翼,來這邊坐,記得跟昂說謝謝,這早餐可是他做的。」晴又找了個石頭讓翼坐在上方。

「謝謝昂哥哥,這是竹筍嗎,啊!還有蘑菇,我不喜歡吃蘑菇。」翼盯著蘑菇嘟起嘴說道。

「不能挑食,而且這是昂一早起來去找的,是他辛辛苦苦做的喔。」晴的眼神飄向了有些焦掉的食物。

「好啦。」翼轉頭看向昂說:「昂哥哥比我們還早起來喔?」

「是啊,我可不能像你一樣這麼貪睡,來一起吃吧。」昂笑著說,不過想了一下,自己甚麼時候跟晴說過自己去找食物了?

「這個筍子好好吃喔!不過有點苦。」翼大口咬下了筍子也不情願地吃下了蘑菇。

「我本來打算做成湯的,但礙於沒有鍋子,抱歉。」昂看著翼吃的津津有味總算是放心了,還怕自己做的他們不喜歡,他自己也咬下了筍子,果然一陣甜味後便隨著是一點竹筍特有的苦澀感。

「鍋子嗎,或許我可以想想辦法。」晴拿起一塊蘑菇我嘴裡塞下繼續說:「話說你平常都這樣做早餐?」

「沒有,我平常都直接丟在火上烤,不然就生吃。」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拿起背包從裡頭拿了紫色的葉子出來說:「如果你們肚子痛的話可以吃這個,這東西會讓你們舒服不少。」

「這東西是甚麼啊昂哥哥。」翼好奇的拿了一片葉子細細地看。

「我也不太清楚名字耶。」昂也遞了一片給晴。

「這東西叫紫蘇,其葉又稱蘇葉,果實叫做蘇子,紫蘇的葉子可以揮發紫蘇油,下次料理可以用用看會比較好用,可以止咳去痰感冒時很有用,另外可以治療腸胃。」晴看著手中的紫蘇又說道:「這東西又叫赤蘇,日本的人很喜歡用這東西做料理喔。」

「是嗎,原來是紫蘇啊。」昂凝視手中的紫蘇,接著才無力地說:「話說你是百科全書嗎,這東西都知道還那麼詳細。」

「沒有啦,因為我的......一個朋友,他對這些東西很了解,我也就比較清楚了。」晴不知為何忽然把男朋友這句話吞了回去,不過昂沒有發現任何怪異。

「是嗎,真是特別的興趣,不過在這時候卻非常好用。」昂收起紫蘇忍不住感慨道:「如果能不用到這些知識那該有多好。」

「是啊。」晴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失落,如果沒發生這些事,自己應該還在原本的小鎮裡,假日跟著朋友逛街、與自己的男朋友約會以及和家人討論今天做了哪些事,晴的腦中浮現了那一晚,男朋友慌慌張張來到自己家裡要家人和自己趕快逃的畫面......

「話說,昂哥哥,下次早餐換我做嗎,總不能讓你一直麻煩啊。」翼打破這沉寂的氣氛笑著說。

「不麻煩啊。」昂看著翼的笑臉說。

「不,翼說的沒錯,總不能一直麻煩你,下次換我們做吧。」晴說著轉向翼又問道:「可是你有做過飯嗎?」

「有啊,我以前做了黑色的炒飯給我家人吃過喔。」翼興奮得眉開眼笑的說著。

黑色的炒飯......不會是焦掉了吧,昂和晴對看了一眼,後者先開口道:「還是我和昂輪流做吧,翼幫我們準備食材就好。」

「這還真是好主意,麻煩你們了。」昂擠出笑容說道,自己可不想吃乾燥黑溜溜的蘑菇。

幾人笑著愉快地吃著早餐,而在林中深處有雙眼睛正看著眾人,沒有任何人發現,也沒有感到任何不悅。

○●○

「昂哥哥,這個是你上次摘的果實。」翼走到了河水對岸指著紅色的果實說著。

「是啊,不過翼別太大聲,如果引來熊的話就不好了。」昂小心翼翼地說著,手中拿著的是魚叉或者該說是長矛。

「別擔心,熊會因為聲音太大而有所警戒。」晴想道上次遭遇熊時的情景忍不住忿忿的道:「上次要不是那些蠢貨去攻擊那頭熊就不會全死光了。」

「是這樣嗎,攻、攻擊熊啊。」那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敢拿著短刀和矛去跟一隻體重達到兩百多公斤身高少說有一百八的黑熊。

「不過你這樣捕魚不行,你的矛沒有倒鉤,魚會跑掉。」晴說著一把搶過了昂手中的矛,便用一旁摘來的樹藤以及樹枝再矛的前端側邊做了一個倒鉤,呈現了一種V字型的樣子。

「原來如此!」昂意會了,難怪上次叉中魚正想拿起來時卻溜掉了。

「還有石滬在這裡並不太管用,那是在海邊才會用到的,我們可以用竹子做個捕魚籠。」晴邊說邊遞過了魚叉接著說:「喏,拿去試試看吧。」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感慨了,野上小姐。」昂對於晴的知識感到了一中強烈的自卑感。

「叫我晴就可以了。」晴笑著說:「可惜我並沒有你們男生的體力以及力氣,所以只能多靠點智慧了。」

「別擔心,智慧交給你,體力活就交給我吧,我去捕魚了。」昂快速的跑向河流中,定氣凝神的為抓魚而做了萬全的準備。

晴看著昂跑向河流的背影嘆了口氣,再看著一旁摘果子吃的翼,自己似乎也該做些甚麼,晴在四周走了走找了個樹陰處坐下,在地上挖了個洞把水撈進去後沉了一個小水坑,又把挖的泥土放進去變成了泥巴,晴便開始著手他的工作了。

涼風吹拂在樹林中,悠閒的氣息讓眾人因為世界變化而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靜了不少,蟬鳴聲正訴說著即使是這種狀況他們依舊努力的活著,河水因為踏步的關係漸起了許多水花,折射在上頭的陽光是如此耀眼美麗,碧綠色的葉片在風的吹拂下掉落在了土壤上。

這些都是活著的證明,如同那隻熊為何會反擊,牠努力的捍衛自己存活下來的生命,不受他人威脅,只為了生存,如果有人侵犯到牠那正是牠保衛自己的威脅,所以牠做出了反擊。

時間不斷流逝,世界的某處可能也有人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做出相對的反應吧,就如同我們三人一樣,今後該如何是好沒有人知道,只有在當下活出自己那就夠了,晴的眼神看向捕魚的昂以及玩累而靠著樹坐著睡著的翼。

此時一個黑影壟罩了晴,昂慌張的臉正對著自己大吼,瞬間一個暈眩,晴的意識昏沉沉的暈了過去,耳中傳進昂的大喊聲,不斷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而晴卻做不出任何回應,她只能在深沉的黑暗中不斷地不斷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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